作者: 佚名
主角: 易珍妮,轻轻,爸爸,妈妈
分类: 生活随笔
第1章 1
医生说在娘胎的时候我抢了双胞胎姐姐的营养。
姐姐漂亮聪明,但是体弱惹人怜。
爸爸妈妈说:“我们是为你好,姐姐过好了,会帮你的,所以你要让着姐姐。”
我听话,什么都让,高考也为她让步了。
最后甚至我的彩礼也让出去了。
我什么也没得到。
后来我走了。
这个家散了。
……
我讨厌易珍妮。
她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出生时医生说我在娘胎里抢了她的营养,她体质会弱一点。
所以从小爸妈就更偏向她,叫我什么都让着她,多照顾她。
说是我欠她的。
说姐姐过好了,以后会帮我的。
小时候,我就吃她剩下的,穿她不要的裙子。
每次过年亲戚们都夸姐姐更漂亮,聪明可爱,我只能得到一个“懂事”的称赞。
以前我会很高兴得到这些夸奖。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丝不对味来。
每一年我都只能得到一个“懂事”的称赞,而姐姐会被他们所有人围着花式称赞。
明明我是妹妹,拿的压岁钱从来不会多过姐姐,甚至会比她少。
还小的我直白的问妈妈为什么。
“因为姐姐身体弱,压岁多点保平安。还不是因为你···”
后面的话,就算是小小的我也知道。
无非就算我在娘胎里抢了她的营养,我欠了她的。
如果不是我抢了营养,长得比她大一点,也不会后出生,实际我是姐姐之类的。
没过多久,周边的邻居都送小孩去少年宫。
妈妈让我跟姐姐也去上。
我们去上了很多种体验课,每一次,姐姐都是被关注的焦点。
她自信又漂亮,学东西也快,很多老师都想收她,尤其是舞蹈老师。
而我个头小小的,黑黑的,站在姐姐身边一点都不起眼。
老师们称赞她特别适合舞蹈,动作灵活,柔韧性也好等。
妈妈跟老师们交谈的时候,骄傲极了。
动作迟钝,肢体僵硬,完全没被老师提起。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上舞蹈课。
第一次去的时候,有幸看到了她们的表演。
在舞台灯的照射下,每一个都闪闪发光。
我有了想要的东西。
姐姐和我一样,选了舞蹈课。
她学的很快,每次上课周老师都夸她,是舞蹈班跳的最好的,很快成了领舞。
“你们都看看珍妮,要好好向她学习。”
周老师看了我一眼:“天赋不够就多多努力,别整天跟玩一样。”
课后,其他小朋友都去找姐姐。
“你好厉害呀,怎么你妹妹这么笨?”
姐姐会温柔的说:“妹妹也很努力了,你们别这样说。”
我一个人在角落专注练习老师教的动作。
她们聊天的声音传来:“确实跳的不怎么样,这努力都是假的吧?”
姐姐只会笑一笑。
每天回家,我也是拼命的练习。
爸妈看到了只会说:“轻轻是不是没有跳舞的天赋啊?要不要学别的?”
姐姐会乖巧的在爸妈旁边说:“老师也说妹妹没天赋呢。”
“不换,我喜欢跳舞”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激起了我的胜负欲。
我固执的坚持每天练习,想要站上舞台,想要爸妈看到我,我也很厉害。
不过最终我也没能站上舞台。
姐姐没过多久就放弃了跳舞。
她嫌弃跳舞太累了,还会出汗,想学钢琴。
爸妈心疼她,给她报了钢琴班。
我以为可以不在姐姐的光芒下跳舞时,爸妈把我的舞蹈班退了。
当我被告知退课质问父母时。
妈妈说:“轻轻,你舞蹈也学的不怎么好,咱就不浪费钱了啊。”
我哭着说:“妈妈,可我喜欢舞蹈,求你让我继续上吧!”
妈妈安抚我说:“爸妈也是为你好,你成绩本就比姐姐差,你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那珍妮为什么可以去学钢琴课?”
姐姐垂着眼柔柔的说:“妈妈,我可以不学的……”
妈妈摸了摸姐姐的头,“你有天赋,也喜欢钢琴,要学的。轻轻听话,妈妈不会害你的。”
不管我怎么撒泼打滚,舞蹈课还是没再上成。
退课的第二天,客厅就多了一架钢琴。
我站在房门口,看着客厅爸爸妈妈围在姐姐身边,看她表演。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氛围,我却怎么也融不进去。
我仓惶躲进房间。
一直等啊等,也没能等到她们的安慰,明明她们知道我受委屈了……
还懵懵懂懂的我模糊的意识到:所有人都偏心姐姐。
我想:那我乖一点,优秀一点,爸妈也能偏心我嘛?
第2章 2
这些年,家里的碗都是我洗,卫生都是我做,乖乖的听爸妈话,每次换来的是妈妈一句“这都是为你好,现在做习惯了,嫁人就不愁了。”
如果这是好的?为什么姐姐不做?
每次姐姐都会撒娇地说:“做这个手都糙了,我以后可是要嫁有钱人的。”
我就知道了,乖一点,也不会有偏爱。
高三那年,我又知道优秀也不会有偏爱。
高三的学习很紧张,爸爸妈妈只给姐姐报了补习班。
爸妈大概也不想把偏心表现的太过。
给我解释说:“轻轻,姐姐更聪明学的更多,回家后可以更好的辅导你。”
我嗫嚅着:“好。”每次都这样。
开始说的好好的,回家后给我补习。
但是每次下课姐姐就会跟爸妈说:
“妈,今天学的东西好多,好累呢,我都还没整理”
往往这个时候妈妈就会心疼她:“妮妮累了啊,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啊。”
姐姐会看我一眼低下头,“可是还没给妹妹辅导呢……”说着就打一个哈欠。
“哎哟,这都困了,没事没事,你身体不好早点去休息。”
“轻轻啊,你姐姐困了,你……”妈妈把姐姐推进房里后对我说。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学。”我假装不在意的说。
我已经习惯她们这个画饼模式了,也习惯了谦让。
其实在意的,我是比姐姐笨一点,每天都学到很晚很晚才能勉强赶上姐姐。
我学到多晚,他们不会知道,也不关心。
好在我也是有人帮的。
徐晨,我老同桌,高二那年,不管怎么换位子,都跟他坐一块。
每次遇到不会的题,也是求助于他,他都会耐心给我解答。
把知识点掰碎了讲给我听。
我成绩能保持在全校上游,他有一份功劳。
其实他跟姐姐是一类人。
不用怎么努力就能榜上有名。
我不怎么喜欢这类人。
可他总是在我受委屈的时候逗我开心,我对他放下防备。
慢慢的我开始跟他抱怨姐姐的虚伪,爸妈的偏心。
他都会笑眯眯的听我抱怨,跟我一起骂:“他们眼瞎,让珍珠蒙尘。”
然后安慰我:“这不是还有我呢?以后我对你偏心。”
我从没得到过偏爱。
他的话让我心跳持续加速,要跳出来了一样。
我红着问:“真的吗?”
少年认真的看着我,我在他眼里清楚的看到了我的倒影。
“以后由我对你偏心。”
跟吃了蜜一样,我开始幻想。
幻想着他高考后会跟我告白,我们会去同一所大学,他会对我很好,会宠着我。
我开始加倍努力学习,想追上他,这样就能去同一所大学了。
意外地,我期末考试成绩排名超过了姐姐。
那是第一次超过姐姐,我兴冲冲跑回家打开门,想要大声告诉爸妈我考过了姐姐。
想要得到爸妈的夸奖,就像他们夸姐姐一样。
大声喊到:“妈……”
后面的声音被妈妈严厉的眼神掐掉了。
妈妈皱着眉小声说道:“小声点,你姐姐刚刚哭睡着。”
黄色的皮沙发上,刚好是三个人的位置。
姐姐坐在中间,爸妈坐在俩边搂着中间的睡着的姐姐。
一家三口,很温馨。
如果中间的人是我就好了。
我努力保持嘴角微笑,安静的换下鞋走过去,像个插入者。
轻声道:“妈妈,我这次排名年纪第二。”我仍期待的望着妈妈。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年纪第二嘛?你姐姐这次没考好,别在家提成绩的事。”
妈妈敷衍的说着,手依旧轻轻地拍着姐姐后背。
爸爸严肃地看了我一眼,“你回房间,关门声小点,别吵着珍妮。”
我失望的回到房间。
没有奖励,没有夸奖,甚至得不到她们的正视。
原来考的好也不能得到爸妈的关注啊。
以前,我总是考不好,也会很难过哭。
找爸妈寻求安慰时。
爸妈会说,“哭什么哭,还有脸哭,你看看你姐姐,你也得多努力努力。”
那时我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姐姐会端坐在一旁劝:“爸妈消消气,轻轻已经很努力了。”
妈妈指着我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姐姐,你有你姐一半听话就好了。又不是第一次没考好,哭什么?”
我记得我开始哭是因为我那么努力也没考好。
后面不受控制的眼泪是想寻求安慰,得到却只有责备。
我回到房间,把我年纪第二的事告诉徐晨。
他给我发了一个大拇指,“很厉害哟,年纪第二,已经比我厉害了,轻轻真棒。”
他絮絮叨叨的夸了我很久,说是把爸爸妈妈那份夸奖也补给我。
在他的夸奖中,我没那么难过了。
没关系,有人眼没瞎。
寒假,姐姐仍旧去上补习班。
我在家看书,遇到不会的问题照常问徐晨。
但他回的消息越来越慢,以前我问问题,他都是秒回。
我问他在干什么。
以往他都是说:“时刻想着你啥时候发消息来啊。”
现在他总是简短地回答“在上补习班。”或“在补课。”
喊他出来,他总是说没有时间,在忙。
有点失落,为他找借口。
可能真的在忙,毕竟高三了,学业那么紧张。
这些天我都在家看书,看累了就织围巾。
没有意识到姐姐最近越来越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