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忆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山间响起。
落地的瞬间,大脑像被启动格式化,空白一片。
我是谁?
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做工精良的西装。
只是略有褶皱。
此刻他正托着脑袋在病床边闭目休息。
我努力吞了口几乎不存在的口水。
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他看起来似乎累极了,脸上有细密的胡渣冒出来。
眉宇间好像团着心事,即使睡着,也并不平静。
只是他是谁,我又是谁?
忍不住咳嗽一声,男人立刻被惊醒。
如墨般的眸子深深地盯着我,眼里有太多的情绪。
我皱着眉头看他:“你是谁?我在哪里?”
男人眼里的所有突然烟消云散。
神色在顷刻间经历千变万化,最后归于平静。
“你不认识我?”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和小心翼翼,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依旧迷茫地望着他,努力回想却一无所获,最后缓缓地摇头。
男人急切地起身出去喊医生。
我被一堆医生包围在中间,听他们探讨我的病情。
最后的结论是车祸中脑部受到撞击失忆了。
按照目前的报告来看,永远想不起来的可能性很大。
等医生们离开,男人固执地将我的手放到掌心。
“我们是恋人。”
“恋人?那你是我喜欢的人?”
脑子出现轻微的疼痛感,我忍不住皱了眉头。
喜欢的人吗?
心里涌出一种理不清的情绪。
直觉告诉我,我和他之前的关系不简单。
“秦远?”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喜欢的人,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叫出了这个名字。
眼前的男人突然抓住我的双肩:“你还记得什么?”
“我喜欢的人好像叫秦远,我说的对吗?”
我有点不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毕竟如果真的在恋人面前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这个羞辱似乎太大。
我肩上的手紧了几分。
片刻后他红着眼将我搂进怀里:“对,悦悦,我是秦远。”
身体慢慢在恢复,秦远每天都在病房里陪着我,几乎寸步不离。
半个月后我终于出院了。
秦远带我去了A市,他说那是我的家乡。
住院期间,他告诉我很多我们之间的事。
两年前,我在咖啡店做兼职。
非常狗血的剧情,我将咖啡不小心泼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一件手工定制的西装,他成了我的债主。
他说我们是日久生情。
我大学毕业那天。
他正式向我表白,两个人顺理成章走在了一起。
出车祸那天是我们一起去登山看日出。
路上因为我执意要回家乡发展而同他发生争吵。
最后我因为生气奔下山,慌不择路撞上了上山的越野车。
我知道不能草率地听信他所有的话,毕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却真真切切好似我是他的珍宝。
他的手机屏保里我笑靥如花。
微信里我和他的聊天记录满是甜蜜。
只是只有车祸前一周的。
因为一周前他带我出海的时候手机掉海里了。
而我的手机也在车祸中彻底毁坏。
住院期间只有秦远陪着我,我忍不住问他我家人的事。
“悦悦,我是你唯一的亲人。”
他轻轻吻着我的额头,声音很坚定,还有一丝心疼。
原来我从小在A市的孤儿院长大。
所以才会认定A市是我的家乡。
回到A市的时候,虽然这个城市于现在的我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但是我真的莫名喜欢这个城市。
我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来车往:“秦远,我好喜欢这里。”
他放下手里行李,走过来轻轻贴在我身后:“你喜欢就好。”
手将我耳边的长发挽到耳后。
我回身望着这个男人,他眼里的深情让我动容。
所以当他慢慢朝我俯下身的时候,我强迫自己不要动。
他的吻只是轻轻的落在我的唇瓣上。
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刚才我已经紧张地拽紧了他的领带。
房间大概整理了下,秦远就催我了:“悦悦,快去洗洗,今天时间不早了。”
我在卫生间磨蹭了很久,不知道待会要怎么面对他。
毕竟他没有同我说过我们已经到什么地步了。
如果待会他要和我同床共枕,我怎么办?
第2章 不行?
门上想起了敲门声:“悦悦,你还没有好吗?”
“好了好了。”
我慌里慌张套上浴袍出来。
秦远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睛亮亮的。
我慢吞吞坐到了床边,抓紧衣领准备躺下去睡了。
他却不知何时拿来了吹风机坐在我身侧。
“别动。”
“呼呼”的噪音响起,他的手指在我发间滑动。
风吹得暖暖的很舒服。
此刻室内满是温情。
我没忍住开口问他:“秦远,我们之前同居了吗?”
吹风机突然没再变动位置,声音也消失了。
房内安静极了。
侧过头看了看秦远,他的眉头紧皱,万分煎熬。
我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或者是他不行?!
准备转换话题,他却起身放下吹风机。
单脚跪在我面前,双手搂住我的腰。
一个大男人像个孩子似的趴在我怀里。
“悦悦,记住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只能红着脸作势推开他:“我没问你这个。不说了,我睡觉了。”
秦远从我的怀里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悦悦,你真好看。”
我觉得这个男人真的说话都是跳跃的。
卫生间的水声已经响了十多分钟,我一直盯着天花板。
只是被我拽变形的被角知道我内心的挣扎。
如果待会他要,我要怎么拒绝,毕竟现在我还没法和他坦诚相见。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只能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清爽的气息慢慢靠近,床明显下陷。
男人的气息扑在我脸上。
我眼睛没听脑子指挥抖了一下。
耳边传来男人的笑声:“悦悦,我知道我现在对你而言还是陌生的,我会给你时间。”
床面恢复了正常。
睁开眼,秦远抱着枕头被子准备出门:“我去客房睡,等你准备好了,我再回来。”
我缩在被子里看着他出门。
心里有一丝丝感动。
秦远打算长期在这边定居,所以直接购买了一套越墅。
出院以后他没有和我说他的具体身份,但是我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我也没有要了解的意思。
毕竟我们之前能交往,我肯定是认真思考过了各方面的因素,所以现在我只想随遇而安。
第二天,还未等我开口,秦远提出带我去孤儿院看看。
我自然欣喜万分,说不定可以想起什么。
到孤儿院的时候,我见到了养我长大的杨妈妈。
知道我出车祸失忆了,杨妈妈心疼万分。
只是看着身边的秦远,她笑盈盈地问我这个是不是我在信里提过的那个男生。
见我们满脸困惑,杨妈妈说去给我拿这些年我写的信。
原来在这个年代,我居然还有写信的习惯。
从杨妈妈说到信件开始,秦远的脸色就不是很好。
“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秦远嘴角牵起一抹笑,牵起我的手:“可能是今天降温了有点冻到了。”
我看看他身上单薄的西装,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大衣。
想起他的大衣刚才留在车上没有带下来。
“你快去车上把衣服拿来穿上吧,不然真的病了怎么办。”
我的语气里有点焦急,秦远反而开心了。
“好,我马上去。”
秦远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杨妈妈拿着一小叠信回来。
信是我读大学以后写的,都是日常对杨妈妈的问候。
只是最后一封信是大四实习的时候。
信里我告诉杨妈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叫秦远。
原来,秦远真的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