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来自老中医的建议
我十八岁那年，我哥结婚了。
见到嫂子的第一眼，我就惊为天人。
她很美，就像是从江南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村里的男人都很羡慕我哥。
就连多年不走动的人家，也会有意无意的在我家门口徘徊。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
嫂子在我心中，犹如一尊女神，神圣不可侵犯，又怎么能被这些家伙觊觎。
嫂子对我也很好，总是给我买好玩的，做好吃的。
家贫，父母亲情感受到的自然就会少很多。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于是我就更加依赖嫂子，护着嫂子。
心中也想着，要是嫂子能一直在我家待着就好了。
我对嫂子的这种依赖，就连我妈都有些看不下去。
她当着嫂子的面数落我说：“都这么大人了，还粘着你嫂子，也不怕人笑话。”
我顿时就不乐意了，少有的跟我妈顶了嘴：“嫂子对我好，我要一辈子跟着嫂子。”
每当这个时候，嫂子就会轻轻的笑。
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就像是一个弯弯的月牙。
然后也会站出来，将我护在身后道：“妈，小羽跟我亲，我也很高兴，再说了，
我过几天就要去打工了，他这是舍不得我。”
说完，还会转头对我笑道：“我说的对不对呀小羽？”
我心中感动，还是嫂子懂我。
我使劲点头，只是随后心中就又是一阵的酸楚。
我拉住嫂子的手道：“嫂子，就不能不去打工吗？”
嫂子摸了摸我的脸，笑道：“不去打工你养我啊？”
我赶紧点头，然后松开她的手道：“我养你，我现在也能出去打工了，
我能挣好多好多钱，给你还有我哥买好多好多东西。”
嫂子听我这么说，笑的直不起腰。
我妈在一旁撇撇嘴，开始骂我：“养不熟的白眼狼，就知道给你哥你嫂子买，就不给我买了？”
我赶紧道：“买，都买。”
她们又开始笑，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笑。
我一片真心，有什么好笑的。
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担心我哥跟我嫂子会忽然去打工。
夜里都要起来好多次，去他们房间门口趴着，听听里面的动静。
当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或者我哥的呼噜声，我才会放心的回自己的小床睡觉。
就在他们要去打工的前一晚上，我由于舍不得他们，就一直守在他们门口。
爸妈急了眼，抄起扫把就要抽我，还骂我不懂事。
只有嫂子，又过来护住我道：“爸妈，你就让他先待在这吧，等晚上他睡了，我让他哥把他再送他屋去。”
爸妈这才作罢。
我心情不好，又加上年轻人本来就觉多，没多久就有些扛不住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我生怕他们这会走了，于是一个激灵就醒了。
嫂子在屋里叹息道：“你也不用气馁，等去了那边，咱们接着治就好了。”
我哥的声音随后也传了过来：“小声点，别让小羽听到了。”
嫂子道：“我刚才顺着门缝看过了，他已经睡着了，
等会你把他抱到他屋里就成，这么冷的天，睡门口会被冻坏的。”
我听嫂子这么说，心中愈发的舍不得她。
我哥随后嗯了一声，跟着声音就有些苦涩：“都是虎哥那个王八蛋，把我踢的做不成男人，
等我再去九龙街，一定要报这个仇，就是苦了你了，唉，治这个病需要很多钱，
到了那边万一治不好，咱们就离婚吧，你还年轻，我不能耽误你。”
我哥的声音越说越低，嫂子声音顿时就有些哽咽：“别胡说，一定能治好的。”
说完，她又道：“别说这些了，你去把小羽弄他屋里去吧，我要继续收拾东西了。”
紧跟着便响起了我哥的脚步声，我赶紧闭上眼，任由我哥把我抱进了屋。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我哥说的那句离婚。
我不想嫂子离开，她走了，就再也没人对我好了。
我哥说了，只要有钱，他那个病就能治好。
这一刻，我前所未有的想要出去挣钱，反正我已经成年了。
我要用我的实际行动，把嫂子留在这个家。
如此想着，我终于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哥嫂已经走了。
我的心，顿时就空出了一块，而且我终究是少年心性。
嫂子在的时候，我雄心万丈，她真走了，我反倒心中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干劲。
再加上我哥回来带了一些钱给爸妈。
让我爸妈翻新了房子，他们逢人就说我哥如何如何牛逼。
听得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还不算完，他们在外面吹完我哥，回来看我在家躺着，就又开始拿我跟我哥比较。
说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大学大学考不上，就知道在家躺着，一辈子都娶不到像嫂子那样的媳妇。
我一听这个就炸了。
当即就拿了点路费，坐上了去往市里的大巴。
在市里这一年，我吃了很多苦，只要给钱，基本什么都干。
挣钱不易，每一分我都攒着。
也许是看我够狠而且能吃苦，有家中医馆就收了我做学徒。
说是学徒，其实就是个打杂的。
每月工资足足有两百三，现在是九十年代，我们这边的猪肉也才一块二一斤。
所以对这份工作，我格外的珍惜和卖力。
由于是在中医馆工作，我就跟这里的坐堂老中医打听我哥的那个病。
老中医听了我的描述，直接明了的跟我说我哥应该是伤了根本，神仙难治。
我心中顿时就咯噔一下。
见我失魂落魄，老中医瞥我一眼，开始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鬼使神差的就把我哥嫂的事情说了，还说了我舍不得嫂子。
老中医听完，呵呵一笑，然后笑道：“想要你嫂子永远留在你家还不简单，
你哥废了不还有你么？等他俩离了婚，按你说的，你喜欢她，她喜欢你的，俩人在一起不就行了。”
我听到这话，呆立了半晌。
不得不说，老中医给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一刻，我忽然又充满了干劲，比之前的干劲还要充足！
也是从这一刻起，我甚至都已经开始在心中不再用审视嫂子的眼光审视她。
只是如此一来，我发现我愈发的想念她了。
如此煎熬的到了年底，我兜里已经攒了一千二百块钱。
我到市里最大的亚细亚商场买了新衣服，顺带着也给爸妈买了一套。
路过一个女士服装店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件做展出用的女士呢子大衣和紧身牛仔裤。
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嫂子要是穿上，肯定好看。
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我又在地摊上给我哥带了一身衣服。
当我怀揣八百元巨款，提着大包小包站在村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傲气起来，我觉得我这是衣锦还乡。
我哥因为治病，这一年并没有攒下来钱，连穿的衣服，还是去年过年回来穿的那身。
爸妈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我此刻的心境已经有了变化。
看嫂子也多了几分别样的滋味。
嫂子见我给她买了新衣服，就笑着说要去试试。
我跟她一起进屋，嫂子换上新衣服后，愈发美艳了。
她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娇笑道：“小羽，好看吗？”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嫂子，满心的话都堵在了嘴边，于是我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嫂子的眼睛……
第2章 南下打工
她还从没离我这么近过。
一时间，我感受到的全是幸福。
嫂子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忙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过了好一会才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轻轻的跟我说道：“小羽，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对女人好奇，
可我是你嫂子啊，你真不能对我有什么想法，你要是真想的慌，
我认识不少小姐妹，我可以把她们介绍给你。”
我这会也回过了神，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又不想她对我有恶感，便佯装不在乎道：“我才不要你介绍呢，我是男子汉，我自己能找到。”
嫂子看我一眼，笑了笑：“好呀，一年不见，咱们小羽都是男子汉了，
我跟你哥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自己能找个什么样的。”
说完，她就笑着走了出去，跟爸妈他们炫耀我买的新衣服去了。
看着她在那边抱着我哥的胳膊开心的样子，我心中一阵阵的不是滋味。
这一年，我成了家里的骄傲，再次到中药店，我干劲很足。
别人都喊店老板黎叔，我也就跟着喊。
他是一个身份神秘的老人，门路极广。
从偶尔听到他跟一些神秘兮兮的访客对话，我猜测他有门路去香江。
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对黎叔就愈发殷勤了。
黎叔在不忙的时候，就爱看一些香江的电影。
从音像店里，两毛钱租碟片过来。
我也是在那会，从龙神太子，胜者为王，庙街十二少这些影片中，知道了香江的一些情况。
我就问黎叔：“电影里的庙街离九龙街远吗？”
黎叔愣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去九龙街啊？”
我眼神里浮现出向往：“想。”
黎叔忽然很生气：“去那鬼地方做什么？小心有去无回，小命都丢在那里。”
说完，就关了大背头黑白电视，气鼓鼓的拿了碟片去归还。
我不明白黎叔为什么这么生气。
自打那以后，黎叔就再也没喊我一起看过碟片。
直到有一天，一直挂在黎叔腰上的bp机响了，他看到后就出门了，然后一整天都没回店里。
等他再次回来，天已经很晚，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脸色。
只能通过他说话的语气，来判断他此刻情绪很不好。
他把我拉进了药店后院的库房。
“真想去香江？”
我点头。
“有亲人在那边？”
我继续点头。
黎叔嗯了一声，“为什么不让你亲人带你去？”
这个时期去香江，都要通过特殊门路。
我不是没喊我哥带我去。
只是每次喊他，他都说那边不适合我这样的去发展，就是不带我去。
我把这些如实相告。
黎叔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你哥不让你去是对的，普通人去那边，生死难料。”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坚定道：“我不怕。”
出来打工一年多，从外人以及家人的反应明白，钱是男人胆，更是男人的脸。
香江机会多，来钱快，要是真能去，我一定能混的比我哥好。
黎叔哼了一声：“这跟你怕不怕没关系，而是你实力不够，去了只会被人欺负。”
说完，他认真的看着我：“你要是真不怕，从明天开始，除了中医的知识，再跟我学一些拳脚，若是能坚持下来，我就送你去香江。”
接下来的一年中，我过得更苦了。
除了店里的杂活和生意，还要在黎叔的监督下，努力学习各种功夫和香江习俗。
我的吃苦能力，远远超出了黎叔的想象。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候，黎叔领着我来到了码头。
船老大冲着黎叔点头哈腰：“黎叔，您老这次怎么亲自来了？”
黎叔拉着我，沉声道：“这是我侄子，想去那边见见世面，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我不放心。”
船老大过来揽住我的肩，冲着黎叔谄媚道：“黎叔，这小兄弟一表人才，一看就了不得，您是想让他去替您解决当年那件事吧？”
黎叔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说着又扭头看我，轻哼一声道：“他还差得远，等去那边摔打摔打再说吧，总之路上多照顾，走了。”
等黎叔走后，我就跟船老大打探黎叔的事。
船老大却一直打哈哈。
好在他还是看了黎叔面子，并没有让我跟那些偷渡的人蛇关在一起。
……
顺利的来到香江后，映入眼帘的高楼大厦，满地的汽车，让我震撼不已。
心中暗想，我要是能有一栋这样的大楼，肯定比在村里盖个砖瓦房有面子。
别笑我，我第一次见识这些，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也更加坚定了我想要在香江打拼出一片属于我的天地的决心。
随后我就拿着我哥之前说的那个地址四处打听。
当敲开我哥房门的那一刻，我有些发懵。
怎么也没想到，过年回家光鲜亮丽的我哥，在这里住的竟然是不足十平米的小破平房。
也是到了这会才知道，在高楼大厦映照下，还有这种灰败地带的存在。
我哥也没想到我会来，呆立在门口半晌才开口道：“小羽，你咋来了？”
门口的动静，成功引起了屋里嫂子的注意。
看到她，刚才的感慨消失不见，这个不足十平的小屋，在我眼里就仿佛天堂。
我冲她喊了声嫂子。
她也没想到我会来，愕然之后，忙拉着我哥把我让进来。
接着我就讲了我是如何来香江的。
还说想跟着哥嫂一起赚大钱，要成为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
我哥唉声叹气：“小羽，这边机会是多，可你这个时候来，不好找活啊。”
嫂子也跟着点头。
我却满不在乎，我早就听说了，只要有手有脚，香江遍地是机会。
我哥都能找到活，我就不信我找不到。
再有一个就是，在嫂子面前，我绝对不能被她看轻了。
见我态度坚决，我哥只好让我先在屋里住下。
这一夜，我兴奋得睡不着。
虽然打地铺，可一想到我心心念念的嫂子就在离我不足两米的地方。
就连她细微的呼吸，我都能听得到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由于太过兴奋，一贯早起的我，第二天没能起得来。
快到中午时，嫂子急切的声音，才把我从睡梦中喊醒。
“小，小羽，快跟我来，你哥，你哥他出事了。”
我一下子跳起来，扶住气喘吁吁的嫂子双肩道：“我哥怎么了？”
香江这个时候还很暖和，嫂子穿的也比较宽松……
